酱油配什么好吃

垃圾人本人

【绩乐】心仪对象

来一点老夫老妻和老夫少妻(?)

一些造谣妄想的27岁乐乐

我流ooc风味绩乐。。。一点翅膀硬硬的乐和一点越活越幼稚的绩

  OOC大作警告!!!

  OOC预警最后一遍,主线黑深残都被我吃掉了

  全文1.2W,请注意阅读时间

  


  那位从大炎而来的秉烛人有了心仪对象的消息在干员间不胫而走。

  第一个善解人意的证人是作为温室管理员整天呆在温室的波登可小姐。

  “左乐干员在半年前确实拿来了几枚极其罕有的花种,问我能不能教他怎么栽培。”

  面对干员好奇的目光,金发佩洛拿出一本厚度可观的花卉收集全录打开,有些意外的轻声感叹起来:“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严肃的人也会想要尝试亲手培育一株花朵……当时他来询问我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珍重,想必是很喜爱那些种子的。”

  “只是有一点,由于资料太少的原因、许多罕见的花卉连调香师小姐都只能通过它的科属种及分布地区来推测喜好温度与湿度,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我的培育方法正确。”

  抚摸着那本收集图鉴上与之对应的一页,波登可表情温柔而憧憬的喃喃自语道:“这种资料极其稀少的金色花朵,我也是第一次见啦,完全没有培育经验呢。”

  她合上书本,对前来八卦的干员露出一个晃眼的笑容,眼中全然是纯粹又柔软的期待:“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左乐先生把他的花照顾的很好,我上次去看它的时候就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想必很快就会开花了。”

  “真期待啊……它绽开的样子,一定会很漂亮吧?”

  第二个无声的证人是位来回于大炎与罗德岛之间的信使,优雅大方的女士不会泄露客户的隐私,但她与左乐干员交谈见面的次数足以说明一切。

  第三个铁皮的证人是罗德岛快递驿站,左乐干员在那本登记表上的取件记录居然一度有要超过爱好购物的女性干员的趋势。

  但客观来看,左乐不是物欲难以抑制的性格,不如说,他在军营里长大的性格就注定了他的物欲简直低的令人发指,这点所有与他本人打过交道的干员都有所了解。

  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所以他们今天聚在了这里、一个无人使用的空房间内,在这里举办第一届左乐干员的感情生活讨论会。

  首先起身发言的是一位佩洛干员,擅长服饰搭配的知性女性,提及这些时她的精致脸蛋上满是惊诧,捂着嘴的样子看起来足够走上时尚杂志的首页。

  “左乐干员的性格大家还不清楚吗,一年到头除了工作服就是另一套工作服或是和工作服款式差不多的便服,把工作贯彻到每一套衣服的那种男人……”

  “他居然主动来找我问有没有靠谱的衣装店可供定制……好吧我首先得承认他选对了询问的对象,我确实十分了解这个。”

  女人清了清嗓子,不可思议的小声尖叫起来:“可如果不是有了心仪的对象,他怎么会开始关心这种问题,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说完了自己那部分的证词、她坐回原来的位置,由与左乐同在一个外勤队伍的男性干员起身接替了工作。男人一副牙疼的表情,看起来早已深受其害,干脆一拍桌子,从一旁拿起了几张角度明显是偷拍的照片便开始举证。

  “左乐这小子身上挂饰换的越来越频繁,从手上的戒指换到腰间的玉佩,最后连耳坠都三天一换,还都是拍卖会压轴那种级别的珍稀货……已经被拍卖出去的珍藏品。”

  他满脸愤慨、越说越激动,当场便打开了自己的终端向在场的其他干员展示那些稀罕玩意儿的成交价,放眼望去一串又一串零看的人眼花缭乱。

  “虽然他家确实不缺钱,但也不是这个不缺法啊!今天换个几百万龙门币,明天又换个几百万龙门币……就我岛的工资……”

  另一位住在左乐隔壁宿舍的干员点点头,十分感叹的小声补充道:“而且左乐干员最近的私服风格变化很大,不仅是裁剪和版型……我不懂布料,但看得出来那些衣服的用料都不简单,那么名贵的料子,我还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职业和身份而避嫌呢?”

  为了防止出现歧义,他摸着鼻子,最后补上了一句:“毕竟以前都从来没见他穿过嘛,感觉不像他自己会买的东西,像是别人送他的礼物什么的。”

  “确实不是他自己的钱。左宣辽将军家风清廉,左乐从小连零花钱都有严格的控制,司岁台属于朝廷、更加不可能会有那么恐怖的薪资。”

  仇白在众人见鬼一样的眼神中站起身来、只是视一切视线为无物的推开门走了出去。这间房间的位置偏僻些,她在平日里训练室预约爆满的时候就爱来这儿练剑,今日莫名撞见了左乐的八卦聚会实属意外。

  不过她确实把刚刚那个干员终端上的图片瞧得清清楚楚,每一场拍卖的买家都不一样,竟然还是特意找到买家交易出来的东西,足以见得用心用情。

  左乐不会是为了钱就愿意建立一段感情的人,而且他今年二十七岁,她自然管不着他的感情问题,只是在听见这般做派出现在左乐身上时、还是难免讶异了一瞬。

  待到女人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处后,安静到能够听清自己心跳的房间内终于有人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刚刚那位干员是不是左乐的姐姐来着?”

  “……我记得仇小姐是左乐的师姐。”

  “完了。”

  “跑!”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迅速起身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虽然左乐就算知晓恐怕也不会指责什么,可这个八卦传播的如此之快、他们负主要责任……而八卦一旦传出就不再受任何人控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罗德岛内部还有些什么离奇的版本。

  希望左乐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他们今天中午在这里干了什么!拜托了仇白小姐!

  忙着汇报任务的青年步履匆匆,连路过干员投在他身上的诡异视线都无心察觉,只是在路过医疗部时随意瞥了一眼、里面坐着的人影却能够硬生生止住他处理工作的脚步。

  “绩?”

  短促而讶异的呼唤响起,二人同时回过头,刚回到舰船的左乐正站在医疗部门口、一双眼睛怔怔瞧着准备抽血体检的新同事。

  青年眼神复杂,绩一直波澜不惊的假笑面具上也终于出现了名为惊讶的情绪。

  一人立于门外,一人坐于门内,就这么隔着医疗部门口的透明玻璃对视了半晌。

  “你们认识?”

  正在记录新干员身体基本数据的华法琳站在一旁、眼睛左右瞥了瞥,在左乐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视线下吐出了一句疑问句,想要八卦的意图根本毫不掩饰。

  “有兽名绩,其数为七。纺因织运,裁虚为实。”

  左乐微微点头,尖耳上新换的坠子便随着他的动作摇曳:“在下既身为秉烛人,自然认识绩先生。”

  一个无伤大雅的善意谎言,此认识非彼认识,却能够让人无法继续追问下去。

  “真的?”

  在血魔质疑八卦各参半的眼神中,绩晃晃手中精巧的玉梭,抵着下巴接上了话:“左公子言笑了,在下的商队可不只一回被您拦住调查,您对工作的铁面无私……在下可是印象深刻。”

  哦,原来是死对头啊,没意思。

  华法琳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转头就去瞧绩的检查报告,又不是对象,眼神搞的那么诡异干嘛?

  待到她再回过头来时,来去匆匆的秉烛人已然没了影子,只留下绩还端坐在那、出着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做完所有检查、又婉拒了那位血魔小姐的实验邀请后,绩老实跟在博士特意指派过来为他带路的干员身后前往宿舍。他善攀谈,又有老头子和姐姐的珠玉在前,很快就和这位先生交换了许多信息,一切都十分顺利。

  只是没想到会在走廊再次碰见左乐,秉烛人低着头行色匆匆,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和他打个最基本的招呼。

  “怎么了?”

  注意到绩驻足回望的视线,负责将人带去宿舍的干员拍了拍他的肩保证道:“看起来你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啊。不过别担心,这里是罗德岛,就算左乐干员是司岁台的人也不能在这里对你们动手。”

  他不是炎国人,对司岁台及岁兽代理人们现如今的关系明显只是一知半解,否则便也不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自那年百灶之事后,司岁台与他们这些代理人的关系一反常态、竟然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和缓阶段。秉烛人不会再与他们咄咄相逼,监视的范围也宽松了许多,执行公务时甚至还能同自己的公务对象聊上几句,着实有趣。

  “您多虑了,只是今日天气实在明媚,瞧起来适合赏花。”

  绩摇摇头,嘴角却无端挽起一个抚不平的笑。

  赏花?

  干员脚步一顿,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窗外晒得人融化的烈日,心中暗自嘀咕起他们这一家子大炎来的访客都这么有个性吗?喜欢宅家的,喜欢拍烂片的,喜欢种地的,喜欢泡吧的,喜欢下棋的,喜欢晨练的……现在又来个喜欢大热天赏花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可能如同这位被博士临时任命的先生所说的一样,绩今日运势确实不好,连负责带路的人都在半路失了踪。男人临走时只来得及把一个崭新的终端塞进绩的手心,让他跟着导航走便了无影去无踪,这般速度使绩内心大为震撼,罗德岛果然卧虎藏龙。

  捏着手里的新奇玩意儿,他怀着试探的心情点了几下,果然瞧不明白,更别说使用它去导航了。

  眼前的空荡过道与刚才经过的每一条都无异……所以他现在该往哪走?

  “以上便是干员左乐在这次任务中的报告,汇报完毕。”

  将手写报告放置于博士的办公桌上,此次任务的收尾工作就已经全部完成。左乐正欲离去、却被人扯住了衣服钉在原地,只能无奈的回头看向自己的上司,用眼神询问他有何指示。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乐乐啊,你最近……”

  博士摸摸下巴,兜帽下的懒散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迅速回顾了近几个月的社交记忆,忙于公务的秉烛人挑起眉回望博士,眼中诧异之色难掩,他最近有和哪位女性干员走的很近吗?

  “博士何出此言,左乐公务在身,自然不敢误良人。”

  “哦……那就是有看上你的富婆姐姐了?”

  “不过爱……”

  青年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博士。

  “等等,您说什么?”

  早已想好的措辞噎在喉咙处不上不下,左乐闭上眼睛,半晌才一言难尽的睁开眼又问了博士一遍:“……博士,您这又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没有,只是刚刚接待了一位金主大人的无关联想而已,因为他和你的说话方式有几分相似嘛,乐乐你别往心里去啊。”

  眼见八卦被拆穿,博士连忙摆摆手随口胡诌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叫一个快要三十岁的青年乐乐有任何问题,就好像左乐还是刚来罗德岛上报道的年纪一般。

  “金主大人?”

  左乐果然接了话,语气中含着几分含糊不清的意味。

  眼见转移话题效果显著,博士连忙抓住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将话题换得更加彻底些:“就是我刚刚和你提的绩先生啊,乐乐你不是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吗?”

  “天灾摧毁了任务地点的所有通讯手段,我是在离开那里五十公里后才恢复的基本通讯条件。”

  委婉的为上司补充上了话语中的漏洞,左乐捏了捏鼻梁骨,脸上露出一丝实在掩藏不住的疲惫神色:“……实在抱歉,在下可能是受了刚才的源石技艺影响,头有些晕,方才您在报告前说的东西恐怕只听了十之五六。”

  “……啊?”

  挨了一记源石技艺还站在这里汇报任务?

  “不行!你现在就给我去医疗部报道,我马上给华法琳发消息让她来捉你!”

  仿佛左乐下一秒就会破门逃跑似的,博士从那张看起来很舒服的懒人沙发上一跃而起,以一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身手快速堵住了门:“乐乐你今天必须去医疗部报道!!!”

  “……博士,左乐并没有过因为躲避医疗部治疗手段而损毁公物的记录,您不必如此紧张。”

  左乐长叹一声,心中暗道不妙,某人最忌讳他同生老病死扯上关系,今晚恐怕睡不安生了。

  希望他别那么快的找过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可经不住他的折腾。

  “有劳这位小姐带路,在下……”

  还没等客套的话音落地,活泼的少女便摇着头摆摆手、高兴的跑向了下一个拐角。

  看着好心带路的佩洛少女身影渐渐远去消失,绩在原地愣了一瞬,然后才转身推开了背后那扇没上锁的门,走进属于他的这间宿舍。

  提前被打扫过房间一尘不染,桌上摆着基础的生活用品和一把钥匙,今日才刚刚换上的床品晒得蓬松温暖。再打开衣柜,里面也已经提前放了几套尺寸合身的日常便服,只是不是他平日里喜欢的颜色款式,倒全然像是另一个人的风格。

  不是说才完成任务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折腾这些?

  绩最后抬眼看向房间最里面,那里的窗台上正放着一碗在阳光下还隐约蒸腾着热气的食物,是他喜欢的麦穗饺子,隔着很远都能闻出是姐姐的手艺。

  居然还是温热的。

  男人脸上表情骤然变化起来,呆呆的站在原地抿着嘴笑了半晌,直到那碗食物彻底变得黏黏糊糊后才慢吞吞的走过去。他伸出手端起碗时、竟然从指缝间落下了一瓣金色花瓣。

  “各项数值均没有出现异常,但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呆在这里一晚。”

  面对去而复返的左乐,华法琳捏着那几页常规报告慢吞吞的同他说话:“虽然据你所说只是有些头痛,可这些年来稀奇古怪的源石技艺层出不穷,你不想死就好好听医生的话。”

  虽然面前这个大炎来的公务员说话做事十分规矩,驻舰这么多年也没惹出过什么乱子,面对医嘱更是一百个遵从原则,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敲打了他一番,没办法,干员中不喜欢遵守医嘱的人十个人里面就能轻松挑出八个。

  “多谢您的提醒,还请不要担心,在下会尽力配合医疗部门的一切工作。”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子,怎么说话越来越规矩,一口一个在下在下的,还没有以前逗起来好玩。”

  以恶劣性格闻名全舰的血魔小姐不爽的瞪他一眼,手上捏着一支注射剂:“衣服撩起来,给你来针好东西。”

  不知道华法琳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针剂,左乐躺在床上,一向没有午睡习惯的人居然也十分罕见的泛起困意,不一会儿便直直坠入了梦乡。

  等到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医疗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打在洁白地板上,像是在夏天撒了层霜,连门口值班的干员都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今夜没有需要特殊照看的干员,唯一留待观察的还是左乐这个睡得很沉的靠谱人士,简直让人安心的不能再安心。

  靠谱的秉烛人先生扶着脑袋坐起身,先在层层叠叠的被窝里坐着发了会呆,半晌后才十分突兀的开口冲着那扇半掩的门说话,语气淡淡,似乎并不意外。

  “现在已经过了医疗部规定的探病时间。”

  “带了夜宵也不吃?”

  “……罗德岛的食堂应该早就不提供夜宵了。”

  “年的宿舍里有锅,姐姐那里有食材和调料。”

  高挑人影从门后探出头来,怀着某种报复的心情、他十分刻意且做作的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袋子。

  “那我希望她的锅还没有被辣椒腌入味。”

  左乐视线一动,面上却还是抱起手眯着眼瞧他,哪怕清楚知道绩的手艺还能看的过去也不愿意让出这点嘴上便宜:“在外面等了多久?”

  “不久,正巧碰上我们的睡美人醒过来。”

  小心翼翼的反手关上了门,绩提着热腾腾的面三步并作两步走,坐到医疗室床上的第一句话就不怎么动听:“在下可不知道名声在外的左公子行事如此莽撞,一个普通外勤任务还能把自己折腾到医疗室里来。”

  自知理亏,左乐抿起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去解袋子上的结——睡了整整半天,他现在确实饿的心慌。

  好不容易解开的夜宵,只是一秒便又被金色丝线给牢牢缝了回去。

  “……检查数值没有异常,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在医疗室观察一晚。”

  “又是为了救人?”

  得,刚张开的嘴又没声了。

  绩控着丝线将袋子系得更紧,眼睛眯起直直盯向抿着嘴的人,一副左乐今日不说话他也不可能会开口的蛮横样子”

  “着急赶路一时不查……只是先前感染者们交火遗留的源石技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左乐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莫名的道歉。

  “那地方被天灾卷过一轮,靠近了就没信号,抱歉。”

  “……天灾地块?”

  “任务地点只是在那片受灾地块的边缘,源石浓度不高,我有做好防护,华法琳小姐下午也给我做了检查,没有感染迹象。”

  “……”

  绩沉默着没有应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心中在盘算着些什么,房间内一时间竟然只有青年打开保温盒准备嗦面的声音。

  甩了甩烫到的指尖,左乐没来得及管绩到底为什么又不说话,只是逮着了机会便又自觉的去扒拉那份夜宵,没办法,他真的很饿。

  如果绩今夜不在这里,那他会选择再蒙着头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华法琳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让他滚蛋的时候再埋头冲进食堂。

  可绩偏偏现在在这,手上还提了份特意给他带来的夜宵,一碗清汤面、一杯酸奶还有若干饼干和蜜饯,恐怕是贼了黍给手下两个学生囤的东西。夜宵已经送到面前,那他可没有不吃的道理,反正绩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沉默,自己正好趁这个时候把饭吃完,架可以一会再吵,面条可不能耽误了。

  嘴里嚼着热乎乎的煎蛋,左乐坐着甩了甩尾巴、心中颇有些恶劣的幻想起来,绩刚回家一晚就当老鼠贼了姐姐的仓库,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真的被埋进地里重新长一遍。

  “司岁台应该早就和你通过消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签订访客协议长期留舰,何必赶这一时半日?”

  因为天灾遗留下来的影响终端失灵而没有提前接到绩登舰的具体时间,所以才会在离开任务地点接到消息后日夜兼程的赶路回程而不慎中招。

  怎么这时候又像是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做事毛毛躁躁的。

  绩咬着牙上手逮了一把左乐晃来晃去的漆黑尾巴,这便是心情阴转晴的意思,是他们二人心知肚明的暗号。

  过了今晚最麻烦的一关,莫名像个怨妇的龙翘起腿坐在床上、开始冲着衣柜里那几身定制的衣服发难:“而且你明明知道我给你寄衣服就是为了和你穿相似的样式……那几身衣服我可是织了很久。”

  明明已经是活了上千年的岁兽,近几年却大有越活越回去的意味。其幼稚程度时常让日益成熟稳重的靠谱成年公务员大跌眼镜。

  “这是在报复你上次把我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让我不得不穿你的衣服回舰报告。”面里加了辣酱、左乐咬着筷子拆酸奶,边拆边冲他含糊不清的抱怨:“裤子长了一截不说,你知道那天有多少人来试探我是不是和别人一夜情了吗?”

  绩瞧着他因为咀嚼而一鼓一鼓的脸颊,竟然莫名看出了几分年少时的稚气,只是对比起之前长长不少的鬓发还是提醒着他、左乐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

  “……你能用来和我交易的时间又变少了。”

  凌晨的医疗室里只有左乐急匆匆进食的声音,待到他狼吞虎咽的嗦完最后一口面抬起眼睛无奈瞧绩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晌,夜色更浓几分。

  “绩先生有些贪得无厌啊,再过十年,在下认识您的时间都快要比不认识您的时间长了。”

  他们莫名又隐秘的相爱开始的太早,绩自左乐二十岁之后便牢牢霸占了他的爱人这一身份整整七年——这么算来似乎也有些道理,反正总之不亏便是了。

  “好吧,偶尔试试你的穿衣风格也不错。”

  等到帮爱人收拾好吃完夜宵的碗筷,绩抓着斐迪亚比自己还冰的手就要塞进怀里捂,然后又把自己的脑袋整个塞进左乐的颈窝里埋起来,闷声闷气的说话,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会给怕痒的左乐带来任何麻烦。

  “你今日走廊遇见时怎么会想起来牵我的手?”

  左公子天生怕痒,往往这种时候就容易被绩蹭来蹭去的长发和湿润呼吸扰得心烦,硬邦邦的龙角更是顶得他脑袋只能偏向一旁。可他又放不下幼时的礼节教养、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没好气的揪绩的头发泄愤。

  “绩先生出了博士的办公室也不来找在下。”

  但今夜不同,左乐到底是察觉到了绩心中的不安。所以他只是叹着气默许了爱人这一会儿的无声撒娇,拍拍胸前毛绒绒的脑袋同绩悄声说话,语调中掺杂了揉碎的安抚意味:“那在下总得想个法子让您知道您寄回来的花种开花了啊。”

  所以才会急匆匆的从医疗部离开、回到宿舍折下开的最盛的一朵花藏在手心,趁着走廊内并肩的一瞬与你手心相贴,将你寄回的馥郁思念还回。

  认识这么些年时间,床都稀里糊涂的滚上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有着同他一样柔软而无措的内里,只会对家人和爱人打开。

  “怎么,害怕了?”

  左乐没有挣脱被捂在怀里的手,只是单手环着爱人的颈、把不愿意抬头的龙从自己颈窝里捞起来,然后又坐直身体,将凑上前去吻绩同样冰冷的薄唇,在二人唇瓣紧贴的时候扯出笑意笑他。

  这几年他于罗德岛的驻舰时间更久,绩则继续在司岁台的监管下带着商队行南走北,三五月见一面已是常态。

  毕竟司岁台可不只有这一位秉烛人,且左乐与罗德岛签订协议已久,由他监管在岛上的几位代理人更为合适。

  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冬天、大炎边陲的一处小镇里,冬去春来,竟然也到了夏。

  绩这一次登舰在官方文件上记录的是与罗德岛进行商业合作,顺带看望自己的哥哥姐姐和两个妹妹。但私下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恐怕也只有此刻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心中知晓。

  “……这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你不同。”

  他们从未同身边人提起过这段感情,不是谁的有意要求,只是能够相聚的时间太少,一碰面便是没日没夜的厮混,又或是什么都不做的靠在一起,在夜晚结束时各奔东西。他们将一切种在夜里,又等待下一个夜收取果实,如此往复。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他们也从未要求过彼此为自己停留,只是每次分离后都会在彼此身上收取些小利以作补偿。

  绩裁过左乐的发丝行南走北随身携带,左乐也顺过他衣服上的系带,还向其他干员借来了针线,仔细缝进了常穿的制服披风第二层里边,与他一同穿梭于战场上漫天飞舞的源石技艺之中,变作羽兽飞行的羽。

  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最常收取的利息是齿痕和抓痕,其次是一个轻飘飘的吻。

  作为岁兽,绩对人类时间流逝的感知并不算迟钝,至少远远胜过一醉千年的长姐,但却不如扎根在土地里的姐姐、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生活的老头子。

  人兽终究有别,七年时间对绩来说不过弹指一挥,不够头发长长,也不够他悟得什么人生真理,只是恍若之间便已经作了罢,一缕烟雾随了风。

  可对于寿数只有百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并不短暂,足够左乐从少年成长为做事滴水不漏的青年人。少年四肢伸展变得更加纤长、样貌也褪去那分稚气,从头到脚都被时间洗刷了一遍。

  自某一年之后,他便不再会因为绩的挑逗而轻易脸红羞赧,说话做事都沉稳老练起来,甚至有时谦词敬语用的比绩还要更加频繁几分,是每次见面时都能看出的不同。

  从去年冬天那一面为分界线,绩开始频繁的给左乐寄东西,送来时全都是匿名寄件,可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收下。从罕见的花种到各种他觉着适合左乐的名贵饰品,还有几身自己亲手织就的衣物,炎国各地的奇珍物件。

  东西大都琐碎,价值也不等,他心中无知无觉,左乐却清楚这是他表达思念的方式,一件又一件物件寄到罗德岛,绩一日又一日思念自己的爱人。寄回去的哪是什么礼物,分明是他排山倒海的思念愁绪,可他自己不明白。

  待到今年夏天第一声蝉鸣响起时、绩极其突兀的想到,他要归家了。回归到煮着麦穗饺子的炖锅,栖息在爱人望他时澄澈的双眸。

  装着二人往来书信的匣子已经不够大了,他要归家去。

  那时候他寄给左乐的种子已经结出了花苞,起初只是拇指大小,后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每天变化着。

  忙碌的秉烛人处理完工作回到宿舍时正巧夕阳将斜,他拎着特意买的水壶走到窗台瞧那盆花,波登可小姐说最好下午傍晚时浇水。

  微风吹进窗,掀起窗帘与某人寄回来的风铃,也吹动青年渐长的鬓发、和他小心护在手心的花枝。

  他弯下腰仔细观察,顶端最早结出的一抹金色已经要绽开了,柔软的花瓣微微裂出缝隙,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伸手上去抚摸、它立马就会如同落到地上的熟桃一般炸开来,喷出一室芳香。

  可绩这时候不在,明明是他寄回来的花种……连见多识广的花匠小姐都讶异的罕见品种。

  左乐指尖绕着植物墨绿色的茎与叶,眼神停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发呆,他对金色没什么执念……只是瞧着总会想起爱人的眼睛,想起那些给他织过好梦的金色丝线,想起现在还缝在官服披风里的系带,还有已经快被礼物塞满的收纳箱。

  于是他突然想到,他要给绩定做几身自己风格的衣服,再晒一床暖和的被子。

  设计师将衣服设计图发给左乐参考的那一天,司岁台正巧也给他的终端来了一条消息。

  他打开工作邮件,上面显示的第一句话不长、也没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却无声无息催开了窗台上那盆含苞待放的花。

  岁兽代理人绩即将启程前往罗德岛,有极大意向与罗德岛签订访客协议。

  “怎会对你没有影响?若我被司岁台召回革职,你或许是再也瞧不见我穿这一身秉烛人制服了。”

  左乐咽下后面半句话,绩却明了他的意思——司岁台的制服披风宽大,能够将他们二人鬼混的痕迹尽数遮掩。结伴厮混的时间久了,他们面对滚上床睡一夜这件事情便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甚至连那身周正官服 撞进视野时都带有着几分心猿意马的意味。

  若是秉烛人先生一身官服的和绩滚上床去,就是可以留下痕迹,但不能弄得过火、更不能弄脏衣服。

  若是便服轻装,那就不许在脖子以及双臂上留下任何痕迹,床上就算做得过火了也只会在第二天早上换来小公子轻飘飘的一眼。

  不过左乐前几年的时候还十分耻于提及这个话题,他一提就要炸着毛对他呲牙,什么时候竟然如此……散漫了。连早上埋在被子里抬眼瞥他的时候都像一只被养的油光水滑的家猫,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瞧一眼家里的仆人在干嘛、瞧清楚了就要睡,真不知道左小公子的种族到底是斐迪亚还是菲林。

  在这种时候故意提起那些带着情色意味的回忆,左乐显然是想要缓解绩今夜过于患得患失的沉重心情。

  今时不同往日,司岁台与各位代理人的关系到底是回了春,若是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一场岁兽与大炎的姻亲……

  想了又想,他决定顺着爱人的意思先爬上床再说。

  “左将军那边你想好要怎么说了?”

  绩三两下钻进被斐迪亚捂热的被窝,舒服的轻轻喟叹一声,反倒是冻得左乐打了一个机灵——绩身上的温度太低了。大概是种族影响,连这样的夏夜都凉得冻人,左乐只能费劲将被子掖的更紧,再咬着牙舍己为人的把自己塞进这条龙的怀里给他当暖宝宝。

  “我还能说什么?”

  说这话时他语气几分轻佻,灰蓝色眼睛却抬起直直注视着绩的一双金瞳。

  “只能遗憾的告诉父亲我遭了你的道,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倒也不算撒谎,毕竟绩长得实在漂亮。

  “……我去和他说。”

  漂亮的龙蹙起眉,眸中凝了霜寒。

  “你去什么去?这才哪到哪呢就念着这档子事了。再说,搞定了父亲也还有母亲,到时候可有得你愁。”

  左乐嘴里含着蜜饯嗤笑一声,手捏着绩的下颚就将他掰下来同自己接吻,啧啧水声回荡在昏暗的房间内。

  唇舌交缠之间、绩尝得了甜头,于是便顺理成章的将那块蜜饯也定为了他的猎物,与左乐在这个吻中角逐胜负——虽然不管赢不赢左乐本人都是他的所有物就是了。

  呼吸频率滑向了失控边缘,追逐撕咬也愈发激烈起来,占据优势的龙没有闭上眼,只是沉沉注视着许久未见的爱人,瞧他眼下新添的青黑。想必为了在今天赶回来,某些时候依旧冲动的秉烛人又是在完成任务后日夜兼程才赶上今天这一面。

  “哈……真的等到了那一天……你就用你的丝线把我们绑在一起,织进同一匹锦缎,做进同一笔账,我逃不掉,你也别想跑。”

  好生奇怪,人类的二十七岁应当已经脱离了少年人的范畴,绩瞧着自己日渐成熟的爱人却还有着十九岁少年人的影子。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办理完来访手续之后绩便能够长时间停留在罗德岛本舰,左乐就算是一个月之后再回来,他的爱人也依旧会在这里等他归家。可他却偏偏要赶这一天两天的时间,就为了绩能够在登舰的第一天看见他,又在半夜无人知晓时乖乖缩进绩的怀里同他接吻、抢食同一块蜜饯,再怨气满满的冲爱人抱怨各种琐事。

  小心翼翼当祖宗供着的花在春天遭了蚜虫,出任务时不小心把刚收到的新耳坠掉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返回去找了好几遍也不见,定制的衣服差点赶不上绩当甩手掌柜跑路的速度,晾在甲板上的被子被别的干员误收了回去,只能又重新全部换了一套……

  “我去拿钥匙的时候还被后勤部门的干员提醒了,让我别冲动……奇怪,就算是十九岁的我也不会见你就动手啊。”

  无人应答,原本还在埋着头自言自语的左乐突然抬起头去瞧绩,眼中惊疑各作了半:“……没有吧。我印象中确实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

  “今天有位好心的先生向在下保证,左公子不会在罗德岛对在下动手。”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把钥匙给你的?”

  绩憋了点隐约的笑意,手不安分的捏了捏怀里人的腰侧,果然成功换来左乐愤怒的一踹,他最怕痒,偏生有的人仗着自己被纵容就要天天用这事拿他寻乐。

  还他不会对绩动手,他瞧着绩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才是!

  “……我和他们说是黍姐让我去的,帮她给你送麦穗饺子去。”

  “可饺子还是热的。”

  左乐面色古怪的瞥他一眼,似乎是在怀疑爱人的智商怎么突然掉进了洼地:“所以我是先拿了钥匙才去的黍姐那。”

  这些年一直同几位驻舰的代理人打交道,他早就不唤黍作黍小姐了,连带着令也一起叫姐,还借此从酒鬼手中骗到了几坛好酒,被他通通寄回了父亲手里。

  绩手捏上怀中人的尖耳,打着圈的绕那耳坠子,冰凉的玉石都被捂热:“对尽职尽责的同事撒谎也是左公子的家风?”

  “事情的结果和我所言并无区别,黍姐的确拜托了我去给你送麦穗饺子。”

  终端被天灾留下的源石波及失了灵、消息和通讯都来的陆陆续续,左乐甚至是急匆匆回舰在医疗部碰巧遇见绩的时候才知道爱人已经签完了访客协议,正在进行抽血体检。

  若是通讯正常,司岁台的官方通讯便会直接发到终端上去,提醒他绩预计几时会到罗德岛面见博士,可通讯失了灵,一切自然作罢。

  宿舍的分配在面见完博士之后会由博士亲自批复,直接去找博士免不了被盘问一番耽误时间。于是他取了个巧、直接去后勤部门找借口将钥匙要来,将提前置办好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塞进宿舍里,然后就是回复黍的通讯、帮忙将她提前做好的饺子端去宿舍——她心疼弟弟舟车劳顿,便想要他在宿舍内休息一阵子再来见自己。可实验田这边上午实在走不开,正巧家中靠谱的兄长和姐姐都腾不出时间,只能呼了通讯拜托正好回舰的左乐跑这一趟。

  左宣辽膝下公子轻功由那位宗师亲自教授,年少时就已经能够凭着一身轻功自如出入于刀枪弩箭之地。如今用来赶个时间自然是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在走廊中碰上刚刚做完体检的二人,并肩刹那塞了绩一手心盛夏绽开的花。

  绩虽然不知其中详细经过,但一走进宿舍心下便明了了这些是谁的手笔——姐姐绝对不会给他留一柜子他不喜欢的衣服。

  “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刀剑相向时还不会耍这种手段,要是他们不给也只会蔫蔫的拖着尾巴离开。”

  要是左乐今年仍旧是二九年华,他会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大声反驳,但他今年二十七岁有余,所以他会果断的抬手给盘在床上长长一条的龙尾巴来一巴掌:“首先,在下今年二十七岁有余,其次,那只是在下作为一个秉烛人对你们代理人应该有的警戒。”

  “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没带刀?”

  绩又笑着凑过去吻他,尖牙叼着已经有些肿胀的唇反复厮磨,长舌便趁机探入齿关扫荡津液。

  待到他松开扣着怀中人的手臂,左乐已经涨红了脸,到底是夏天,两个人缩在被子里没多久就蒸腾起了热气,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液。

  左乐挣扎起来,可越是这样绩就越要贴着他说话,连细长尾巴都要一圈又一圈的缠上腰际,滚烫呼吸打在脸侧:“是这样吗,现在在我怀里和我接吻的秉烛人先生?”

  “噫。”

  回味了一下嘴里还隐隐约约存在的甜味,左乐脸皱成一团,确信这个人在来之前还从黍那讨了糖吃,这种味道的糖禾生也给他带过。

  “你居然吃的下去。”

  ……连蜜饯都掩盖不住的怪味,岁兽代理人的味觉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吗?

  绩很快回答了左乐的疑问,以一个诡异的表情和极其微妙的语气:“……姐姐看起来很期待有人肯定她的品味。”

  “绩先生,你这是在间接助长黑暗势力。”

  说这话时今年已经二十七岁的秉烛人先生还皱巴着脸,脑袋一点一点、渐长的头发连带着绩亲自从收藏家手中交易回来的耳饰一起摇晃,在月光下闪烁着特殊的光泽。光影交错的形状打在墙面,绩瞧的心痒难耐,索性又凑上去亲他。

  门锁被拧动的脆响传进二人耳中,左乐伸手去推却反而被绩用丝线捆住双手侵入的更深,只能恨恨的拧在他手臂上泄愤。

  习武多年的秉烛人手劲儿不小,这一下却没有真用上几分力气、些微疼痛在此时只像是调情一般,没有丝毫威慑力。白发红眸的血魔逆光站在门口,瞧着交叠在床上的人影一时失了声。

  “我靠你们大半夜在我的地盘上床???!”

  半夜撞见绩将人抵在床上亲的华法琳发出尖锐爆鸣声.jpg

  

  

  

  困麻了,醒了再修错别字,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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